口述/小安先生
整理編輯/CCHR公民人權協會
我曾經是南部科學園區的一個監工工程師。在民國 104 年五月底,我快三十歲的時候,發生情緒和精神出問題的情況。
生活壓力接踵而至
那陣子工作壓力山大,我正為工作上的人事和產品品質的衝突而煩惱。接下來又發生一個對我來說人生的重大壞消息。與我們一家感情很好的表弟,突然出車禍往生。表弟只有二十初頭,我從爸爸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,整個人都呆愣住,長達半個小時。我無法接受前些日子還跟我聊天玩耍的表弟,好好一個人,突然間從我生命中消失。
接著情緒往下掉,感覺悲傷又痛苦,卻有苦難言。工作環境的不友善持續著,為了趕工作,中午吃炒飯,晚上加班買小七的微波食品,營養失衡,除了澱粉外,蛋白質和蔬菜乏善可陳。我還不到三十歲,卻覺得日子愈過愈沒什麼意思。我失魂落魄、慌亂,幾乎無法面對生活。
我發現身心狀況變糟糕,我好像從陡峭的滑坡一路疾速往下,雖然想挽救,想抓住什麼來阻止這種失速的墜落,可是什麼都抓不到,就是一直一直往下掉。整個過程不到半年的時間。
自己腦中有時會閃現性猥褻的畫面,有時又覺得自己變成神了。我在自己的幻覺及幻想中,變得精神失常。我與父母同住,我記得,那時候我會講一些讓家人覺得有違常理的話,或者說出很奇怪的,讓人難以了解的事情。例如,我跟家人講說,自己好像有超能力。
媽媽當時相當擔心,覺得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,突然變的這麼奇怪。爸爸及朋友看到我的行為異常,也要求我去看精神科。
生化檢查都沒問題,卻還是去住院
在家人和友人的力勸之下,我真的去找精神科醫生看診。對方跟我沒有說沒幾句話,就立刻開兩顆藥物給我,要我吃一個月。包括大塚安立復錠(Abilify,思覺失調症),福祿新(Fluzine,急、慢性精神症及震動性緊張、急躁),而醫生並沒有告訴我藥物的副作用。
接著有一個月的時間,醫生陸續安排了一些檢查,包括,腦部檢查(貼片腦波檢查)、抽血、性向測驗、智力測驗、心理諮商。醫生告訴我腦部檢查正常,抽血結果也沒問題。而那整個月因為情緒低潮,無心工作,雖然我人去上班,但卻沒有心思在工作上,注意力不集中,上班的時候就像遊魂一樣的晃來晃去。
我把這種情形跟醫生報告,讓他知道,我吃了藥卻沒有什麼改變。醫生也覺得我的症狀沒有改善,便要求我住院觀察。我在醫院住了約四週,從民國 104 年 6月初住到7月初。
在醫院裡的治療並沒有什麼特別,只是繼續吃藥,護理師定時的餵藥給病人。我閒來無事,與其他住院病友玩麻將,並且乖乖吞下所謂嚴重憂鬱症類藥物,它是三級管制藥物。吃完藥睡覺,早上起來做早操、玩牌,一整個月就這樣子消磨。順帶一提,我的牌友跟我年紀差不多,都不到三十歲,看起來很正常,打牌技術都不錯,只有一個人可能受藥物影響,很嗜睡。除了打牌的時間,其他時間都在睡覺。一個月後,醫生似乎覺得我好像比較鎮定了一點,就決定放我出院了。
魯莽的戒藥非常危險
讀到這裡,你可能以為一切都很平靜沒問題,但是那假象。我本來也以為沒問題,但是在我決定戒藥時,我才知道這些藥物的副作用有多大。
住院的這一個月,我猜我的所有知覺,都被醫院配發的精神科藥物壓下來。但是當我進行戒藥時,我的身體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當時我以為只在醫院吃了一個月精神科藥,停下來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。不料,我的立即停藥,出現了以下副作用:
溝通障礙,溝通意願大大降低。
思緒混亂及緩慢。
疑神疑鬼,對人和環境充滿戒心。
無法辨別真實與虛假,就算也眼看到了,也懷疑那真的存在嗎?
身體痙攣,抽搐。
感覺障礙,冷熱辨別失常。
邏輯不正常,說起話來顛三倒四、無厘頭,也無法聽出對方的表達的意思是什麼(字詞意思搞不清楚、聽不懂意思,曲解對方話語)。
三不五時出現尋死的念頭。
記憶混亂,記憶力衰退(失憶)。
無法面對人事物,好像跟外面世界脫軌,好像活其他世界。
人整個變得非常沒精神、沒元氣、沒生機。
用營養調理才恢復健康
我現在知道,儘管前後加起來,只吃了短短兩個月的藥,要減藥和戒斷精神科藥物,很可能還是像戒毒一樣的危險。需要找有戒斷成功經驗的醫藥人員協助,他們會從旁觀察監督減藥的情況,找到患者適合的節奏,另外減藥的人也需要補充更多的營養和休息。
我的戒藥反應很嚴重,家人看了也擔心,但當時不理解是怎麼回事。出院幾天後,爸爸帶我去看中醫和國術館,希望能提升我的精神,因為我明顯沒有精神。吃中藥有讓我緩慢的恢復一些元氣,接著還有去給人家收驚二次。
戒斷反應之一是,我有一段時間變得很嗜睡,世界好像變得很平靜無聲,一直想睡,而且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。我除了透過中醫及收驚,輔助自己減少不舒服的狀況外,後來都是都靠意志力,咬牙忍耐讓自己度過那段時間。
我的肢體抽搐和冷熱辨別能力失常的問題,一直持續四年,我曾經不小心碰到發動中機車的排氣管,卻完全感受不到它的燙手。後來我得到正確的營養資料,開始認真的補充蛋白質和保健神經系統的維他命,整個狀況才好轉。
精神科藥物竟然使我思考衰退
我的大學是主修機器自動化工程,又在工業園的高科技廠工作,過去邏輯是很強的。然而吃過精神科藥物之後,我卻不時在簡單的生活行動評估出錯,事情想不周全,做事漏東漏西,工作能力明顯退化。
吃藥之前,只有情緒低落,從來不會想死。但是吃過藥的我,在後來的日子裡,曾經在恍惚中,半夜偷偷去開瓦斯。家人發現時,他們傻了,我也傻了。尋死的畫面有時會從腦海飄過,有時也會聽到聲音「怎麼不去死一死」。
現在的我,知道自己決不想死,但我必須戰戰兢兢的防備、區別那些雜訊,它們仍時不時打擾我的生活。幸好我學習從營養的飲食調理自己的健康,我相信假以時日,不只痙攣抽搐可以遠離我,那些莫名其妙的尋死幻象和幻聽,也會被我抛到九霄雲外。
在此呼籲大家,平時就要注重均衡的營養,不論如何,正確的飲食和適量的維他命,可以做到保護身體和腦部健康。它們比那些精神科藥物好太多。精神藥物真的不能碰,一旦碰了,一定要找有戒藥經驗的醫藥人員協助。至於精神科的醫生,就算生物檢測出來你是正常的,但是他們還是很可能會開藥給你,我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。 我現在已經成為CCHR的志工,我協助發傳單,教育民眾,我們有用藥知情權。精神科醫生在開藥的時候,應該告訴我們藥物可能的副作用。如果這些醫生忽略不說,我們自己一定要問清楚,千萬不要讓自己的權益睡著了。
(感謝小安先生分享服精神科藥物經驗。以上言論不代表本會立場)